Saturday, August 11, 2007

世外桃園

桃園。對我來說,是個充滿兒時回憶的地方。外婆家就住在桃園,由於鄰近新竹的關係,小時候比較常回外婆家。當時的桃園對我來說,除了地名這個符號之外,他代表的是疼我的阿姨與表哥、兒時的慶生會、中秋烤肉、逛街、看錄影帶(在80 年代末期當時我家還沒有錄放影機,所以看錄影帶對我來說已是莫大的享受)、暑假時還會有悠閒的長假,可以泡在那裡看漫畫、同表哥與表姊嬉鬧、玩棒球、玩戲偶。所有這些回憶中的事件,幾乎都是圍繞著桃園老家所發生的。 然而,很遺憾的是繼外公在我高中時去世後,久病纏身的外婆也在今年六月初過世,散居各處親戚已沒有人留在老家,徒留一間不再有人居住的屋子,孤單的守著那脆弱的昨夜星辰。就在外婆過世一個月後,老家就脫手售出了。那個曾經是我熟悉的、居住的、愛慕的,桃園老家。這種事在生命中總會不斷出現,居住過的地方,一個換過一個,一間住過一間,起初會震撼、會哭泣的,到後來只剩一點點唏噓,與漂浮在空氣中幾乎恍然不覺的切切耳語。                    今年農曆年假期尾聲時,到桃園參加叔公生日的聚餐,餐會結束後,在我的堅持下,媽媽、妹妹和三阿姨陪我順道去老家繞一回。推開那因為生鏽而發出彆扭聲音的鐵門,迎面撲來的是那即使充滿霉味卻總是熟悉的味道,進入以前用來停放外公的"銅工仔車"的前廳,觸眼所及盡是蛛網與塵埃。忍不住要把這大觀園的景象給拍下來。很可惜的是,最後要拍阿姨房間,那個我從小回老家所過夜的房間時,就沒電了。喏,相機竟都懂得什麼叫做淒美。 若說房子會把我們所做發所生過的一切,以另一種形式,保留封存在那幾許的空間裡,凝格交疊,永不凋零的活在裡頭,那麼這將是一種對我來說最大的安慰,卻同時也是人類思緒的龐然而複雜矛盾所存在最後的證明。我永遠會記得有這麼一個地方,沿著縱貫線北上,在歌曲播放到窗外的一切都格外澄澈的時候,轉入那狹小的巷口,經過平交道,墜落下坡後駛過兩個擁小卑微的路口,那就是已不存在卻昇華成永恆的,桃園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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