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September 14, 2009

究竟我了解這個世界有多少,究竟我離開這個世界有多遠?

我不得不反覆問自己,我所認知世界外的表象,是怎樣寧靜而深邃的一個問號。我總是,總是無法,歸結這些紛亂的皮膚啊、毛囊啊或者一些渾濁的膿啊什麼的,我習於懶散地任他們竄流,哪怕天空遲早會因為累垮而溺陷下來,那結果還不是各說各話?

我反覆的問著自己,究竟在我死前,理解了多少?我追著什麼的腳步?又遺忘了什麼?我得到過哪些?藏匿過哪些?我的身體與靈魂有和平共處過嗎?

我應該剖開自己的肚皮瞧個清楚,看個淋漓盡致?

我,是一個重複的觀念,我一邊歡笑一邊懷念,卻又同時哭泣與懊喪,我就著微弱的安全燈看著與我不相干的我的肉體,四處飄蕩,反倒是資深的靈魂,喘息著1/2全黑的電影,倒帶?失焦?禁煙?爆米花?有時希望柏拉圖只是在開玩笑。

話說回來,伶綸也只是個玩笑罷了。

究竟我們能了解多少?不是我想太多,而是我真的無法,把事情講清楚,我的自私與貪婪,我的缺陷與敗德,倒過來還不是兩頭沙漏。了不起是只刻花的沙漏。

望遠鏡。總是裱著麂皮的望遠鏡,時常出現在夢裡,你一頭持著它,卻又用另一頭望著自己,兩只昏花的眼珠,對看著相映成趣。空著的另一管,囤存著的兩面凸鏡,寂寞的像失歡的戀人,只好自己翩翩起舞,聊勝於無,那把整個世界攪亂,唱和著春水四濺。陌生人湊熱鬧的搶走手中的望遠鏡。我才看清楚那是一把點二四的黑星。眼前這位我從沒看過的女人,順勢對著我開了一槍。在那瞬間本以為就這樣結束了,後窗的慘綠田野,昏暗的公車站牌,小巧的堤岸石椅,都要分崩離析了。

槍聲異常的乾癟,駑鈍的喀了一聲,陌生人笑得開懷,我卻還是死了。死前我最後瞄著一眼,那陌生人拖著長及腰間的馬尾,除了眼角拉得意外的長,其餘湊合起來是個美麗的女人。
我就這麼死了。

望遠鏡呢?

這是一個假的夢。人家說夢是假的,假的夢難道會是真的嗎?

Saturday, September 12, 2009

光陰

還是不習慣房間裡有太多的光線,即便夜晚仍不喜對窗大樓投射進來霸道的霓虹,何況是這溫室效應後混沌的一團炙熱慘白(生命已夠不堪直視,何必讓他再曝光過度)。

於是捲起軟幄衣櫥裡所有深色襯衫,整齊劃一近乎神經質的掛在大方過頭的窗前,竊喜於光線逐漸被我一一收拾。

房間裡有很多雜物,難以歸類的封箱,太多沒看完的文字,太多沒收拾的聲響,日復一日蒐集著的自己的屍體,塵埃、線纜、煙味交織起來的生命軌跡,惟獨沒有灼烈的光線。免強是光陰的份量,我讓他塵歸塵土歸土的,無法索解的堆積著。

這樣有趣的拿自己做實驗,想想也夠欣慰的。

Sunday, September 06, 2009

Broken

偷偷畫於上班時間。


Tuesday, August 25, 2009

人間天上,沒個人堪寄

藤床紙帳朝眠起,說不盡、無佳思。沉香斷續玉爐寒,伴我情懷如水。
笛裏三弄,梅心驚破,多少春情意。

小風疏雨蕭蕭地,又催下、千行淚。吹簫人去玉樓空,腸斷與誰同倚。
一枝折得,人間天上,沒個人堪寄。

                      《孤雁兒》李清照

Wednesday, February 25, 2009

生之房


music:Trace(Fennesz ∕Ryuichi Sakamoto)

made by Nikon old fashion digital camera.

oNE shot noNsense. forget to remember

how tO bE bORN.

Tuesday, February 17, 2009

春葉


















年前用消費卷首選此盆蒼白的水耕黃金葛。風塵僕僕的回到台北後恰好陽光落進此一方小城。寂寞的梧桐已消逝,那千重子後園的紫羅蘭亦患了恍惚的壞習慣。這一池光鮮亮麗的春葉,年後進駐我的生命。此中差別,多了個可觀察的對象,可餵飲的嬰孩。

身陷半高空的囹圄,圈住我與他的吐納,卻在在是光合作用時,我離開這一小城,待夜晚來襲,自各盡其力揮灑二氧化碳。

動物已膩,豢養的不妨從籠子裡到盆裡,左看看其春意,右瞧瞧其慘綠,觀望著下一季又會是什麼樣的隱喻。

Monday, January 05, 2009

夜已白

每日裡,我習慣於晨起瞪著偌大的窗發呆,潛意識思忖著為何天總如此蒼白,同單CCD攝影機液晶螢幕顯示出的低階畫質,並以一種非人腦等級的運作方式進行,隨後方豁然驚覺要與室友搶洗手間,才開始拼湊起支離骸骨,像守護天空之城的機器人巍巍峨峨的站起,直到雙腳踮上老是泛潮的地磚,才得以反證自身黴一般的存在。

這段全世界人心悸動的日子裡,我正式到新環境上工。截至目前,很多人問我:一個美術館裡做選樂剪輯,究竟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尤其媽總是抱怨「我都不知道怎樣向人講你的工作。」不過她眼裡總有更多其他的哀傷,只在回想起我們小時候才閃過一抹流光。至於我在做的事,其實可以比照電視台的音效師,工作環境實際上更像是一間傳播公司,所有品味幾由館長主導,我們都是幫助他完成理想的每一塊拼圖。

剛進去頭兩個月,整天窩在地下一樓的剪接室,某個上週五排休的星期一早晨發現桌上多了張便條紙,上頭低溜著一行字告訴我:中午請交海角七號的觀影心得。而正巧該週日心血來潮的看了那部台灣影史票房紀錄大片,因此看了這張紙條心情格外激動,忽略了紙條下方亦蒼白的留著一行小字:若沒看過的人,可以向老闆領錢去看。 距離中午還有兩小時,就著前一天餘溫猶存的記憶,邊寫邊在腦中重演了一次海角七號,趕在午餐前應付完畢。

還是得說,本人屬於無法「如此」喜歡海角七號的那一卦,黑暗之光、一一、殺人計畫、運轉手之戀、到近期的流浪神狗人較是我盤中飧,但這並不表示我無法接受海角七號之於台灣當前社會的價值,雖然在我的觀念裡,電影可以作者論可以自我耽溺可以不在乎是否受大眾認同是否有什麼社會價值良善貢獻,就這樣純粹的存在,然而像這種能夠引起效應賣破紀錄的在地電影,儘管有再多的批評,還是抱持著「有比沒有好」的樂觀看法,某種程度上,海角效應也反應了台灣人的審美觀,至少沒有人能否定他的票房及影響力,否則我也不會在這裡長篇大論的談他。

很意外的兩小時內胡亂塗寫的心得感想,竟讓老闆對我說出「刮目相看」的字眼,從此我從選樂剪輯的製作室裡走出來幫忙寫腳本,雖說過去也曾短暫做過類似職務,但畢竟非在專精(話說回來本人也可說身無長物),每回寫案子總是掏心掏肺,絞盡腦汁在應對,相比另一位專職文案的女企劃,我們的速度可說是龜兔賽跑。關於文字行進的效率,自小便是我的罩門,倒也習慣了,總是在最後關頭就著壓力逼迫著完成,因此也就順著我的天性繼續使壞。繼續待在目前命運為我掘的防空洞裡。

三個月過去,搖晃在音樂與影像文字間,看似浪漫實為浪蕩的晚秋初冬,我偏安在時間的縫隙中,忖著百日前自己的諾言,確實我不會再放棄什麼了,在懷中沒有任何家私的窘境,我唯一可能擁有的只是不斷堅持,不斷不斷不斷…到蒼白都寫成詩。